半生囹圄

【决绝 | 20:00】【周叶】一日地下情人

秘密相爱的一日，知疼着热的一辈子。

上一棒： @西风兑酒 

下一棒： @暴龍橋 

*原著背景，但随便造谣

*双向变奔赴，芝麻汤圆馅小周勇敢追爱

*周叶视角穿插

 

01

“小周还是不爱说话哈。”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叶修很仔细地掂量了自己说话的语境和口气。

他和周泽楷江波涛都打了招呼，江波涛回应了他的问候，周泽楷笑了笑但是没说话，所以特意关照一下这位后辈很正常；至于这句话的语气也精准地控制在了感慨与调侃之间，熟稔中透出一股生疏，亲切中带着几分不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周泽楷也不负众望地再次笑而不语。轮回众人生怕这尴尬的应对糟蹋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大神的心情，连忙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拥着叶修往电脑那边去。

叶修在打着哈哈的空隙中不动声色地往周泽楷这边望了一眼，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假正经。”

然后他看见那个他人眼中沉默寡言害羞内敛的青年唇边的笑意加深，接着眉毛轻轻一挑——如同条件反射，叶修觉得自己的嘴唇应和着周泽楷眉头的挑动随之一麻。

都怪对方过于泰然自若，仿佛那个前几分钟把叶修按在应急通道墙壁上亲吻了足足五分钟的人和周泽楷没有半点关系。

 

02

“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一起之后叶修问过周泽楷，而周泽楷的回答言简意赅：“很久之前。”

精准的时间节点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能说新生代选手职业生涯的回忆里很难不出现独属于叶修的一个角落。都说黄金一代是被斗神虐着长大的，周泽楷虽不属于这个群体，却也对那三连王朝的盛世荣光了然于心。立志进军职业的电竞小辈，谁没看过几场一叶之秋一杆却邪破万军的名场面，谁没幻想过和斗神针锋相对抑或并肩作战，周泽楷也曾在从学校回家的公交车上打开手机，听着荣耀打斗的声音从耳机中缓缓流淌，对面的神枪手被一叶之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他的思绪顺着音效慢慢飘向远方。

周泽楷时常会想象一叶之秋的操纵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像一朵游离在平流层的云，缥缈不可捉摸，大家知道他叫叶秋，也仅仅知道是叶秋，其余的身份、长相、性格，都被云朵隐藏在了几万米的高空之上。

有人说他神出鬼没不愿见人是因为长得难看，甚至有人开玩笑说他是某个出名的通缉犯，周泽楷倒从没将这些言论听进耳朵，笔迹能反映写字人的性格，账号卡也不例外，一叶之秋打起架来刀光剑影血花四溅，可他硬是能从那利落的操作中看出几分包容温柔的意味，他觉得叶秋大概也是个温和的人，五官端正眉眼柔和，不像流言里说的那样面相凶狠气势压倒韩文清还能止小儿夜啼。

至少他的手会很好看。周泽楷想。

后来他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本地战队轮回的青训营，在埋头苦训了几个月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想见的人。

那天他正拿着手头的神枪手练习押枪技术，轮回现任队长张益玮带着一个人来到青训营门口，带着一点自以为藏的很好却显而易见的炫耀说：“今年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好苗子。”

周泽楷抬起头，目光跨越数排电脑和青训生的脑袋与站在门口背光的身影相接，那一瞬电光石火，他的手不自觉地抽动一下，神枪手的子弹脱了靶。

那人穿着嘉世的队服，刘海碎发贴着额头，眼睛黑白分明。衣服火红，肤色雪白，像开得最盛的红枫林里落下的雪。那双眼睛朝着这边定格，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是落在了他的肩膀，微凉，又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刺痒。

周泽楷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颤抖，指尖发烫，恨不得当场站起来大声说我要和你打一场。他想看这个人真真切切坐在他对面操纵键盘鼠标的样子，看他背着光的脸庞被屏幕的蓝光映亮时会是怎样专注的神情。

可惜嘉世和轮回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嘉世队长给轮回青训生打指导赛的程度，更何况张益玮的本意也只是向强队来个下马威。叶秋像模像样地参观了一圈训练室后很快被请走，临走前嘉世队长绕到周泽楷身后，说话吐出的气流带起他的发尾：“押枪技法不错。”

周泽楷猛地回头，看到的是鲜红的外套背影。

那天晚上周泽楷在战队大楼的天台抽了一晚上的烟。打火机橙黄的火光明明灭灭，灰白的气流在肺部绕了一圈后从口中缓缓散开，他来回重复了几遍这样的动作，愣是没从中体会到一丝趣味。烟草是苦的，烟雾流经喉咙后残余的也是不尽的苦涩，可他那日在走道中看见叶秋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头火光闪烁，雾气向他迤逦行来时，心中所感知到的都是说不尽的美感。

他最终还是没能学会抽烟，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在夜里孤独地吞云吐雾太过寂寞。

用脚尖碾灭烟头时周泽楷看了看脚下的运动鞋和身上的卫衣牛仔裤，突然决定周末去商场购置一身更加成熟的打扮。

他在与红枫林擦肩而过的刹那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长，少年人不知风月，却在心中种下了一只含苞待放的花芽。

 

03

荣耀第五赛季最引人注目的新星，无疑是轮回战队的周泽楷。

第五赛季直接接任队长和一枪穿云账号卡，并率领轮回杀入八强，斩获第五赛季最佳新人奖项，轮回战队也从只在常规赛刷脸的弱队摇身一变成了未来可期的潜力战队。

与此同时，传统豪强嘉世的状况却不容乐观。第四赛季惜败霸图后，第五赛季也没能取得很好的成绩，粉丝们只得寄希望于下赛季嘉世能调整状态再次向冠军发起冲击。

有人大胆猜测嘉世这些豪门战队是否会对新兴的轮回进行打压，在论坛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过当事者显然丝毫没有这样的心思，粉丝轰轰烈烈打架时叶修正悠闲地在轮回的备战室溜达，感叹轮回队伍年轻气盛青春活力。

轮回队员哈哈干笑：“叶神过奖。”实则疯狂担忧嘉世队长看了网上帖子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操着刀把他们全鲨了。

全体成员的胆战心惊之下，叶修一屁股坐到周泽楷旁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荣耀界面：“甩狙的角度还可以再调整一下。”

队员刚要站起来反驳说这是我们队伍内部事务请不要插手，轮回新队长就嗯了一声，乖乖地照做了。更让他一口气顺不上来的是对面战队队长赞赏性地伸出手捏了捏自家队长的脸蛋，而自家队长只是垂着眼睛抿抿嘴，毫无对家战队间授受不亲的意识。

这还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比赛完以后，你们队长借我一会？”嘉世队长鲜廉寡耻得寸进尺道。

“你……我……”小队员声音颤抖，“我，我们队伍晚上要聚餐的……”

“那就让你们队长自己选。”叶修大手一摊，“小周，跟他们还是跟着我？”

周泽楷毫不犹豫：“你。”

叶修便笑眯眯地冲轮回队员比了个耶：“他归我了。”

队员气得不行又没法发作，毕竟队长开了金口亲自应允，谁也说不好这是职场霸凌还是臭味相投两厢情愿。

这次常规赛嘉世对轮回是嘉世的主场，叶修自然不会怠慢比赛，何况场上头破血流场下称兄道弟并不冲突，因此比赛一结束就拐跑对面队长这件事做起来也是相当熟练。

H市的美食很多，他和周泽楷约好了每次轮回来都带着对方去尝几道。这对于叶修来说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比如他和黄少天其实关系很好，但如果黄少天要求自己请客他只会甩给对方一包榨菜。

周泽楷在叶修眼里是个颇为新奇的小孩，身材高挑，相貌出众，可对外界内敛且迟钝，像是羞于展示自己的魅力，只给外界留出封闭坚硬的蚌壳。偏偏这只沉默的贝壳只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自己光泽鲜亮的嫩肉，叶修不是很擅长把气氛炒热的人，但他说什么周泽楷都会认真地听，眼睛漂亮清澈，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叶修在感情方面的确一窍不通，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有些呼之欲出的情愫他没办法假装看不见，只能秉着能拖则拖的心态装聋作哑。然而周泽楷显然没有那么深的道行，成年不久的男生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火，不愿做耐心隐藏在草丛中等待捕猎的狮子，而要快准狠地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窗户纸被捅破的过程比想象中要快得多。那时叶修正给周泽楷介绍着当地餐馆有名的西湖醋鱼，正巧一通电话打进来周泽楷拿起手机接听，叶修怕食物放太久会凉，便夹起一块鱼放进周泽楷碗里——夹到一半发现忘记换成公筷，用的是自己的筷子，于是那块鱼可疑地在空中悬停了一秒。

叶修没能实现将筷子收回去的动作，因为周泽楷倾身过来咬住了它。电话那头的人在说话，他不时发出嗯的声音，唇齿间却衔着那两支筷子，缓慢地舔舐碾磨，双眼直直地盯着叶修，目光深而沉，虹膜中透出点点暗色的绿光。叶修只觉得一头毛发光滑的狼优雅又不容拒绝地用尖利的齿抵住了他的脖子，下一刻就要被叼回狼窝里。

叶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在电话挂断之后，苍白无力地喊了一句：“小周。”

“我在……叶秋。”周泽楷顿了一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叶修觉得，他应该要拒绝的。像以前一样喊前辈就挺好，尊敬又礼貌，不像现在的这个称呼，直白得令人心惊。但“不可以”三个字在口中兜兜转转许久难以脱出，最后出口却又变了调：

“叫我叶修吧。”

“好。”

 

04

“……叶修。”

周泽楷其实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叶修的名字，第一次是在第七赛季开始后不久，第二次就是现在，可惜两次都没能达到他想要的郑重效果。

他站在那个灯火通明的网吧对面，叶修穿着深色大衣，小半张脸埋进衣领里，隔着一条马路看着他。

能找到这里来并不意外，毕竟黄少天也藏不住“你们看老叶离开之后最先想到的是我”的小心思，而这种幼稚的炫耀真真切切地戳伤了周泽楷，他在叶修退役消失后才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自己随时有可能会失去对方。嘉世队长和轮回队长也只有在比赛场上能被紧密地联系起来，与世隔绝的斗神没有手机，QQ因为黄少天的骚扰长期设置免打扰，马甲账号遍布抽屉，可以在任何时候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样从众人的视线中溜走。这种不由自主的不安和焦虑灼烧着他，哪怕坐上高铁连夜从S市到达H市，也丝毫无法缓解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危机感。

在叶修从马路那边走过来，伸手给他整理被人流挤皱的前襟时，周泽楷开口：“我冷。”

“谁让你穿这么少……我去给你拿条围巾。”叶修刚要转身就被拽住了手腕，周泽楷执拗地盯着他：“不要。”

视线相交的片刻，周泽楷清晰地传达出了他的意图。他周身刺骨的寒冷需要别的什么来缓解，不是围巾暖手袋之类，而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抑或一个保证。

又或是说，他想要叶修这个人。

静默的几分钟里，空气仿佛都随之凝结，呼吸之间摄入的全是巨大的慌乱忐忑。最终叶修长长地叹了口气，周泽楷便知道了答案，如同上一次他这样喊出那人的名字提出的要求一般，得到了一个委婉而明确的拒绝。

上一次的场景尚历历在目，他在赛后把叶修拦在走道，开门见山地说：“嘉世出问题了。”

那时嘉世刚以2:8的比分败给轮回，除叶修守擂的擂台赛其余全败，惊掉了嘉世粉丝的下巴。嘉世第七赛季的颓势有目共睹，不少人质疑是叶修状态不佳，但大多数职业选手都能看出来，是嘉世队伍内部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周泽楷努力斟酌着措辞：“你有没有考虑……要走？”

“去哪？轮回啊？”叶修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小周老板给我发工资？”

周泽楷耳朵红了一分，不自觉挺直了腰版：“我是，队长。”意思是自己作为轮回的队长还是有那么一点话语权，可以争取说动轮回高层在转会期把对方签下来。

但这句话换来了叶修的沉默。那人久久地望着散场后空空荡荡的比赛场地，有拿着嘉世手幅的女孩呜咽着抹眼泪，不愿接受一个时代的落幕。

“可队长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是的，如果队长真的神通广大为所欲为，嘉世也不会变成一个人心各异鱼龙混杂的烂摊子。队长只是一个在前头孤独地领着队伍前进，默默地为所有失误兜底的普普通通的人。

战术是可以灵活变通的，但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舍弃的。周泽楷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叶修，就像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叶修只是轻轻叹气，然后靠近给了他一个带着冰雪气息的拥抱。

“你还很年轻，还有很多很好的选择。”叶修拍拍他的后脑勺，“再好好想想吧。”

 

05

说不在乎是假的，叶修能感觉到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周泽楷瞬间低落下去的心情，脸色苍白眼圈发红，像一头被雪水淋湿的孤狼。他的心脏也跟着向下直坠，不知是心虚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但是他坚强地保留着该断则断的魄力，年轻人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可以理解，说不定哪天就玩累了回到正轨，何况对方还是事业的黄金上升期，更没必要陪着自己这种退役在网吧从零开始的古早大神耗费时间精力，不值得，完全不值得。

叶修甚至短暂地抛弃了荣耀，如是给自己做了一夜的催眠。结果第二天出门就见周泽楷站桩一样立在网吧门口，牢固的心理防线差点土崩瓦解。

“我想明白了。”周泽楷认真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还有很多选择。”

叶修见状松了口气。明白就好，省得他整日提心吊胆的。

与此同时一股不明不白的酸涩却悄悄缠绕上心头，他不知道周泽楷会怎么选，或许会选择保持现在的关系，那他还可以继续捏轮回队长的脸上轮回备战室串门；或许会选择与他保持距离，那他们以后的交集大概就是比赛开始前礼节性地握手，在对方获得胜利后道一句恭喜，接着走向各自要去的地方。

而枪王可不是什么容易预测的主，他直接出其不意地选择了第三条路。

“一天可以吗？就今天一天，和我在一起。”

叶修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就是周泽楷的声带出了故障。他听过什么协议夫妻契约情人的，没想到周泽楷这小子倒是会玩，搞出个一日情人出来，好像肆无忌惮地放纵一天，过后属于它的记忆就能如梦了无痕了一样。

周泽楷不对劲，绝对是脑子有了什么毛病。自己也绝对是被这小傻子传染了某种精神疾病，以至于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这个荒谬的请求。

吃饭逛街看电影，一直到坐在酒店双人床边木然地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叶修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想过几天是不是应该去老街找几家玄学店铺，查一查自己怕不是被下了降头。

然而在周泽楷擦干头发从浴室走出，赤裸着上身把他抵在床头接吻时，叶修释然了。自古以来美色误国，他自认是个庸人，不能免俗。

况且，确实是喜欢的。小狼崽子的想法一直都写在脸上，他看在眼里，想过忽略想过推拒，但从没想要把这道直白的暗号抹去。

一日真是个绝佳的借口，把长年累月积攒的喜欢和心动浓缩在一起迸发出来，此刻的他们毫无保留地彼此相爱，哪怕只有一日。

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一开始是磕磕绊绊乱七八糟的，小处男和大处男面面相觑，只恨为什么不是每件事情都像荣耀副本一样有攻略教程。

直到后半段才慢慢体会到了一点乐趣，那种羞于启齿的感觉从交合的地方涌起，顺着骨髓和血管传至四肢百骸，大脑的神经末梢被一波一波袭来的欲望挑逗又安抚，像在乘坐一艘风浪里颠簸的船，摇摇晃晃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去向何处，只知道又一层巨浪扑过来，感官便被那一瞬的窒息所包裹，哆哆嗦嗦地承受了潮水温柔又强硬的注入。

他们贴得很近，近到叶修能清晰地看见周泽楷脸上的小绒毛，被汗水打湿的眼睫，以及撑起身体时结实有力的小臂。轮回队长垂着眼睛，瞳孔里像是燃烧着一把熄不灭的火，形状优美的嘴唇从他的下巴一路向下，最后在肚脐上落下一片温热。

是只有我能看见的周泽楷的样子。这个念头一起，对方眼中的火便仿佛连带着烧到了叶修的身上，烫得心脏的跳动都快了几分。一个晚上的时间还很漫长，以往通宵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而今按在棕发青年宽阔的脊背上，抓出几道细长的白痕。

第二天早上叶修顺理成章变身周泽楷的贴身抱枕，听对方在耳边可怜巴巴意犹未尽地表达自己的回味无穷：“现在就是非常后悔，一天实在是太短了。”

叶修愣是动用酸软无力的腹部肌肉呵呵笑了两声：“臭小子，还想续费呢？”

“嗯，先连续包月，然后再包季包年。”周泽楷把脸埋进他颈窝里，“最后哄骗你签卖身契，终身有效。”

 

06

于是一日情人协议果真只短暂地存在了一日，然后被别的各种包月包季特价甩卖取代。叶修觉得周泽楷去商业界发展有朝一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奸商，什么SVIP超前点播回归折扣全得被他实践一遍。

他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周泽楷忙着夺冠，叶修忙着重整旗鼓杀回联盟，S市和H市的距离不远不近，但足以让如胶似漆的初恋小情侣难熬。周泽楷闲暇之余会开个小号陪叶修打怪刷本，装备破烂的神枪手和奇装异服的散人组合一度成为第十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修的游戏语音自此之后就很少关闭了。周泽楷很喜欢叶修在夜深人静的网吧里和他连麦，那刻意放轻的带些沙哑的嗓音通过网络电波传到耳朵里，有一种致命的性感。叶修一开始单纯地认为周泽楷只是爱听些背景音，直到某天随意哼了首歌察觉到对面逐渐抑制不住的喘息，才后知后觉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有多么地精力充沛，面红耳赤地低声喊出来：“周泽楷！”

正如周泽楷基本不喊叶修全名，叶修直呼周泽楷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后来“周泽楷”三个字几乎演变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安全词，只要这个词从叶修嘴里带着警告意味地说出，再怎么叱咤风云的大野狼也要回归老实安分的小奶狗。

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秘密，正如叶修和轮回交涉技能点成功而返的那天腰侧埋下的鲜红的吻痕，低调不张扬。没人会怀疑青年简单的白T长裤下隐藏着暧昧的证据，也就没人在意赛场上兴欣队长与轮回队长擦肩而过时涌起的暗流，并肩站在全明星赛上时诡异的磁场，挑战赛结束接受采访时沉默的枪王一字一句的“不应该”。

职业选手组团去KTV时周泽楷被起哄塞了一只话筒，叶修打趣让他唱霍元甲，周泽楷想了很久，点唱了一首生日快乐。

当平平淡淡的“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在包间响起，有人直呼周泽楷机智地选了首词最少的歌，有人好奇是不是真有人过生日，而聪明如喻文州王杰希等人已经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周泽楷知道这样做有些冒进，但叶修并没有制止他，还在歌曲结束后大手一挥给他打了个满分。

尽管私下准备了精美的生日礼物和浪漫的情话，周泽楷还是幼稚地在小小的KTV包间里做出了晦涩而大胆的示威：看啊，这个人是我的。手段或许拙劣，但他知道有个人愿意包容这粗糙的示爱，就像他心乱如麻不抱希望地提出一日情人申请的那一刻，彼此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怎能做到仅仅爱你一日。

爱是滔天洪水，是如梦幻影中至高的帆，是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是荣耀世界里散人与神枪手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你来我往，千机伞面迎接漫天的荒火碎霜。

是色授魂与的相遇，是处心积虑的重逢，是帝王用子弹和炮火逢山开路披荆斩棘，终于在通天之路的尽头得以窥见神明的荣光。

“他是一位伟大的选手。”周泽楷在总决赛落败后如是说。

然后在烟花炸开亮如白昼的夜里吻住新科冠军队长的唇，唇齿交缠耳鬓厮磨，烟火在黑发青年泪盈盈的眼睛里映出细碎的光。他把初见倾心的红枫雪更深地揉进身体里，轻叹：“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END.

 

写一个浪漫的地下传说，和一个只有我们和他们知道的爱情剧场。

彩蛋：广播剧衍生的幕后小故事